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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他所經歷的一切,我一無所知。
就如同我經歷的一切,他們也一無所知。

直到他憤怒的這樣說,我才驚覺。我驚覺,而我終將不知所措。
而關於我對於他人遭遇的好奇,只因為我可能是一個偷竊故事的人。

再一次打開日記,竟是這麼久以後。
那顯示了自己又有了一段空白,我一直想要拾起生活裡的一切並做好紀錄,但當那些混亂的情緒襲來,所有的紀錄也都是枉然。
 

那個晚上,父親的爆發,他只留下了一句等到拍賣的那一天,說不定他真的會跳下去。
我無法不對那句話感到驚惶,那是太多我熟悉的電影情節。我們總是不相信,一個人會因為某個渺小的原因就這麼墜地。
母親的回應卻是憤怒的反擊,因為父親甚麼也不肯說。如果有那麼一天.她說,那是他自作自受。
她的善意,連同我們的,都成了壓力。為什麼?腦中只剩下疑惑,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們再呼喚著甚麼?我就在這裡,而你甚麼也不願說。他那是在求救?那個源頭,源頭在何處?
我見到的又是甚麼?破裂的現實再眼前崩裂?他隱藏得太久以至於以深不可測。
那些從死亡開始訴說的故事,竟讓我更顯焦慮。若真有那麼一天,就竟還有誰可以拯救?

而比起他,我的心事該算甚麼?
我所能做的,竟是期許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尤其是,重蹈它們的覆轍。
拋掉了那些主動上門的機會,又自己向前想找尋機會,但想要的偏偏不會自己上門,
我在那個遺失繼續走下去的動力之中反覆,在擁有與失去信心之間來回擺盪不定。
是花蓮好還是台北好?曾經我堅定了自己要待在那兒,卻又不知是哪個開關關起了我這般的嚮往。

這一個暑假是關鍵,我自己也想。
但即將結束的這一個八月,我為一個不確定是否有意義的展出花上大量心力,崩潰憤怒又與成就感交織在一塊。
最終甚至留下了抱歉。原來人的不悅,在那些重要關頭,總會不自覺自私的傾倒在和自己一樣,甚至更弱勢的人身上。
其實,我一點也不知道怎樣是好的,在一周面對結束一件事情的日子裡,有很多後悔不知如何收拾。
就算完成了論文,就算拿到了畢業證書。

噢,這一張畢業證書。它無法不讓我想到五年前的夏天,我擁有了那張紙之後卻不知去向。
然後,大家都要問你的,你接下來要做甚麼?我每說一次好好放假,都像是在逃避。
我對十月的那趟旅程有期待嗎?比起來,它似乎更讓我煩躁。

我還是焦慮的看起了有甚麼工作機會。
那些在花蓮就已經安排好的面試,簡直過度自信的兩手空空就前往。忍不住想嘲笑自己,那開口都說不好的破英文,在重要關頭回答不出好答案的自己。我又想起了,
想起自己總是在面試這關過不了,我怎麼忘了,自己就是個總是無法把話說好的人。
也許面試官都看透了呢,她還說了...讓你做助理也不是,直接當企編大概也不行,我其實感激他的誠實,誠實讓我知道我就是不上不下的。

害怕著的是甚麼呢?三年之後的我,原來是不是還是跟三年前一個樣子阿?獨自家在中,一點動力也沒有,我東看西看阿,企圖尋覓那些可以點燃自己動力的事情。卻總是一刻燃起,一刻又熄滅。我就想找人說說話,直到那天,我發現家裡的每個人,都那麼的需要找人說說話。

 

我想著,若我想說,我肯定還是找的到人說說的吧。可是他們呢?
我可以逃走嗎?我那麼的想要逃走。

是不是,做了再多的研究,展現對世界的熱情,到頭來最不了解的,是和自己同住在屋簷下的一家人。
這些年來我都見識過了,這事讓我自己一個人住而感到舒服安定的原因嗎?

 

就連看電影的動力,也消退著。
如果到了最後,我還是跟三年前一樣,那該將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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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