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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票上有一個空白處,請用想的填上那個人的名字。
那一秒鐘,我不知道那一個空缺該屬於誰,就像是,那時此刻,我一個人。

 

我不去台東、沒去富里了。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度過那樣獨自的一天,
如果選擇了電影院,至少,電影陪伴著我,只有散場的時候我才會想起自己是一個人。

 

在那個宛如寓言的集體自殺夢境之後,看似失業的起點,卻不知不覺一份攻兼著一份工的做,
也就是在那之後,我陷入了無盡的失眠夜晚,掩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焦慮、不安,我一點也不清楚,那究竟是甚麼?我已經需要吃藥了嗎?
這樣打不開日記的兩個月裡,該怎麼定義呢,是糟糕呢、充實呢....到底是甚麼?

在一陣又一陣的忙亂裡,我不知不覺成為某種賺錢機器,盤算著自己的下一份工。
十月初,那個無法被尊重的過程,從嘗試溝通到激起了一點怒氣,到最終的無奈。但那卻又是我與過往夥伴,以及老同學在一次多一點時光相聚的時刻,我竟又是如此的滿足。擁有連續三個周末的重聚,確認那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珍貴友誼,化解那些曾經的誤解,又或釐清了有些再也無法修補的情誼。有的好了,有的壞了,有的繼續向前了,有的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所以,我似乎說不出,我不好。
頂多就是,身體不好,還真不太好。
 

在辦完我希望是今年最後一檔在花蓮的展出時,得到導演本人的讚賞,該說,那就是值得了嗎?
我也說不上來,因為那些被斷言是高傲、難合作的劍拔,還是刺了進來。我只能在藉酒消愁時,嚷嚷著說,那些對於犯錯沒有危機意識的人啊,都是你們太幸運了,還是我真不幸呢?我想起那個在大學時代就無端受到威脅話語打擊的對話,那成為了一道疤,在我後來的經驗裡提醒著自己小心翼翼。我需要獲取那些讚賞好讓我掩蓋那些傷疤,讓我知道,那曾經的一刀畫下去,畫的是值得的。

可能那些,真的不是我的錯吧?

10月結束了短暫一個月的案子後,被廠商幽微的擺了某一道之後,我給自己的假,是獨自前往高雄電影節看展。我還一度想著,不如就讓這個假延長到周末在從高雄繞到台東,繼續前行至花蓮富里參加穀稻秋聲......但最終的最終,我被寂寞擊敗了。

如果那一片風景,沒有人可以一起分享,那又何必前往呢?縱然我可能再多寂寞一天,就能換取擁有朋友陪被的另一天。但我在獨自一個人微醺著望著愛河吹著風的那一刻,放棄了。這一片風景,我可以跟誰分享,我想到自己的那些無數次獨自旅行,曾經我強大的願意自己享受獨處,但現在好像不再是了。我希望,能有個人在我看完那些作品之後,可以聊聊。那兩日在高雄瞬間的孤寂感,對比著上半個月,雖然被氣得半死,但我不是孤軍奮戰的感受。

朋友要我加把盡了,就是該去談個戀愛阿。原來到最後,留下一個空格,人還是得需要一個人陪嗎?

已經提了兩次。那是在雄影的第一天看的最後一件作品,《微醺列車》。
這是在XR展看到的作品,令自己驚豔的非常的多,這次初次體驗沉浸式劇場,在一個被設計的故事裏頭,扮演自己,最酷的可能式還可以喝酒喝很爽(?)我想,那是這一切最巧妙的設計,在最終的最終,我走進自己的小房間,我偷偷看到那小盒子裡放著一隻非智慧型手機,戴上耳機之後慌亂地想著,是要決定打一通電話給最想對話的那個人嗎?我腦子竄出了某個朋友,但其實我可能只記得父母的手機,我該打給他們嗎?如果是他們,到底是打給父親還是母親呢?我會想跟他們說寫甚麼呢?故事推進著,按著耳機傳來的指示拿起來手機,按下指定按鍵....電話撥通,上頭顯示著自己的手機號碼,完全沒有預期,原來,我有三十秒跟自己說話。

我一時語塞,我不知道,會不會哪天我真的未接到這通電話。想起走進劇場前被沒收了的手機,被規定一定要開飛航模式,原來都是為了這一秒鐘的設計。我怎麼要忘不了,在那個對著全身鏡看著自己,手機上顯示出自己號碼時的瞬間感受,沒有心理準備的,又充滿著波動。我向自己問了好,瞬間還是甚麼也說不上來,

我告訴自己,沒有成為理想的自己,真的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
走出小房間,列車長帶我們走進他的秘密基地,和我們分享屬於他的第一排河景。
 

那一刻很寧靜、很美好、很撫慰。
我想,我知道我缺了一雙可以牽的手,又或者一個溫暖的擁抱。
我無從掌握作品期盼觀者得到的原意,但如果真是這樣,既被撫慰但又覺得好殘忍,
那個夜晚,我真的感到太孤單了,孤單的也不知道這樣子能夠與誰傾訴。

 

我想,最令我害怕的是那一個空缺的人該填上甚麼,我至今仍是一片空白。

 

電影,真的沒有辦法陪伴我的一切。
但也是在這兩周,碰見第一次看有好感,第二次又瘋狂更愛上的作品。
我還可以很清楚的確認,上一次給我這樣感覺的作品,是快要三年前的Call Me by Your Name,
更令自己訝異的可能是,第一次被孩子對養父的不捨逼哭,一般挺過一次後,再被催一次淚就無效了,殊不知第二次被戳中的點卻在另外兩個不一樣的地方。
片末處,我發現自己眼眶泛起了淚,那一刻,發現那竟是一種溫暖的救贖。
再一次的,因為電影得到了救贖。這部片是《親愛的房客》。

 

而最終會在我腦海裡一遍有一變劃過,
讓我感性上感到有點心痛又有些過意不去,理性上又驚覺這真是神來一筆的,
是健一的那一句

「不要對我太好。」

 

「不要對我太好」,
第二次再看。才懂了。

 

再成為一陣子的賺錢機器之後,那個我去年曾積極追求的夢,在碰見好作品時彷彿敲擊著我的心又被提醒了一遍,我也好想好好地說故事。
我究竟是距離那越來越遠了?還是在未知的途徑中,仍敲敲的在靠近呢?
 

在這一切之前,與那一切之後,
我是不是,不小心甚至忘了我還一度很想很想做的事。我接受了不理想的自己,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甘心,自己會離某些夢想更加遙遠了呢?
已到來的11月阿11月,我還是重蹈覆轍的混進了影展,早已不確定是否真的如此熱愛,又或是例行公事,還是一個證明自己沒有離開產業的表現....還沒有忘記去年的那場自我崩潰,我承受的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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