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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nobody 我辦不到,
我寫作、我提案、我辦活動,因為我想要成名。
 

那是我最大最大的慾望,
那個慾望背後是殘酷的,是讓惡意滋長的。
 

開始工作了,我剛畢業時的一個小小夢想,
我終於有機會被印在手冊的最末頁,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更何況,我這個月還只是個計時人員。
我和母親說,那是公司讓我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時間,我不用天天進辦公室,我宣告自己是一個自由工作者,說明甚麼叫做自由接案,解釋為何我更喜歡這樣的生活型態,那裏頭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謊言,我很擅長述說。

再一步,再一步我敢說出我很想離開這個家嗎?我離開不是因為不愛妳,可能是我太愛自己了。
星期二,不用出門工作的那天,我忽然起心動念的「整理」起來,母親走來,推測我這個行為是要再搬去花蓮嗎?我都還沒好好跟他說明自己現在的工作。我只是想著,效仿《就愛斷捨離》嘗試好好整理一次,只是很快就失敗。丟不掉的太多,我喜歡陷入回憶炫窩,我總是邊整理邊陷入,我是丟不掉的。

可是,這裡真的好擁擠。擁擠的令我自己感到煩悶。
我希望,無論如何,我絕對不讓我的孩子在一間沒有對外窗戶,陽光灑不進來的房間裡成長。如果我找到一件可以指控我的父母錯誤的選擇的方式,就是這一點了。這麼多年來,我指控不出他們在教育我時哪裡出了差錯,讓我是一個那麼跟社會格格不入的人,讓我是一個以為自己很善良但是自私到不行的人,讓我,和那些安安份份的孩子一點都不一樣的人。

 

我最近有很強烈的創作欲望,但我仍舊不知道自己可以創作甚麼。
我又翻了翻過去寫的那些虛構的東西,我發現自己失去了虛構的能力,我太依賴現實。生命不知道在哪一刻開始倒反的,以前的我想像力豐富,但可能是太過於豐富,豐富的不切實際。現在的我仰賴著真實,渴求捕捉世界的真實樣貌,有了好奇心,但好像失去了想像力。我看著那些十七歲創造出來的腳色,那些虛構,竟在這一刻成了十七歲的一種真實素材,十七歲的自己,是那樣理解世界的。它忽然變得沒有那麼可笑了,多了一點可愛。

 

我忽然希望讓那些角色再回來。但又憶起,為什麼大學畢業之後我篤定自己不再走創作之路,我明明就在22歲認命的承認自己沒有天賦,因為那一段創作不出任何東西的困境,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命,當我又掉進這個創作慾望漩渦裡,我想著,是不是過了太久,我已經忘記自己如何認清自己的沒有天賦。我這,這是不是在重蹈覆轍?

不清楚。我時而對創作感到興奮,時而又進入自嘆不如的境地。

可是我求的不過是一次完整的參與。現在的工作是這樣的嗎?當我開始參與,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發現,真正想做些甚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權力。
但我是一個部擁有權力的助理,我只能等候,等候自己被詢問意見。

 

大家好像不習慣討論。那天開會,我很興奮總監要大家發言,討論一個最基本的共識。
我也覺得這一切要好好討論,但這樣的提問好沒有基準點。我不得不想起自己過去那一年辛苦完成的研究,它真的就這樣為了一張學位證書之後,就埋藏了起來。我自認為有貢獻的內容,有多少人真正看見呢?又或者,那些第一線的工作者,真的會想要了解,真的願意去看嗎?我又有了發表它的衝動。
 

然後,我看見了自己的控制慾。我是一個不會等候它人告訴我該怎麼做的人,但我很期盼他人可以和我談談可以怎麼做。
這讓我在花蓮有機會創造自己的一片天時過得很好,來到已經有組織、文化的公司或單位時,我卻難以發揮。
我更不自在的,或許還有,我的學妹比自己更為資深。還有,她是如此地受到歡迎。
我不知道,自己試圖以她被大家寵愛那樣為目標,是不是很快就會被看穿。
我不知道,過了今年夏天,我也可以這樣自若地跟大家互動嗎?
 

我有可能,和這個辦公室裡的任何一個人,成為更緊密的摯友嗎?

也許這一切只是需要時間,我說服自己。希望時間能夠撫平一切。
 

而我,越來越看清自己的我,
那個無人知曉的我,
決定擁抱了。擁抱我很想成名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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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