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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的是,總覺得的哪兒都不對。

今年的影展真的追的疲憊,跟著臉書的回顧,每一天看到不同年時期的自己與金馬,更顯得今年無趣了。去年我一度對人生迷惘感驟升,但反而在看了影展後重拾回許多感動,方才便閱讀了自己去年的筆記,去年我一直在寫,邊看邊寫,十分多產到筆記在頒獎典禮之前就寫完了,還伴隨著三篇文章的刊出,還有我個人的觀影日記。看到自己說著「回到花蓮讓我可以安定的書寫」,這讓我的台北與花蓮之間流動充滿意義,我在那時找到了一種用自己的感覺看電影的自信,我驚訝於自己竟可以將這份感覺遺忘的如此之快。今年打從一開始下筆的動力就極低,小日誌戴在手邊但始終未曾動筆,而回到花蓮總是奔波於完全不向學生身分的工作,腦子總割著那些無法處理完的事項,安定離我十分遙遠。

我在兩地失去平衡,這之中還參加了一個論壇,影展結束後一周在參加另一個小影展,都是希望對論文進展有幫助,但我時而堅定時而完全迷失方向,我不知道我會不會開始怕電影院了。

對於失去了某種看電影的悸動,我很是焦慮。幾乎無法分辨,是電影不好看還是我失去了這些興致。我甚至回憶起自己去年選的每部片,看完的心得仍歷歷在目,今年確實有太多觸動步到自己的作品了吧。就連和他人一起看頒獎典禮都說不上的沒勁,這是一直到了最後一刻,發現最糟糕的事實。

唯一令我寫出點東西的是《春光乍洩》與《畢業生》。原本就是我的愛片的他們,第一大篇幅留給他們,另一個則算是我的研究興趣,刺激我思考的《家在蘭若寺》(我將另起一篇好好討論它),也暫且只有他們讓我寫的出東西。

 

1. happy together,荒島三部之一

今年金馬一公布主視覺我就快瘋了。我為春光乍洩寫了兩篇祕密日記,在影展前與看完片後
a (搶票之日) 今年奇幻影展被抓去訪問隨口許了個要在大銀幕看王家衛以前的電影的願,這麼快就實現了。可 一開始我還在猶豫是不是應該省錢,不看已經看過的片子了。但一看到他就要被秒殺,便激起了非看不可的慾望。開始想到張國榮跟梁朝偉要一起在那麼大的銀幕被我看,就驚覺自己實在糊塗!手殘按到了自行選位下一秒竟已售罄,還好峰迴路轉又讓我搶到了。接著又看到《畢業生》快要完售,於是也買了下去。到底看到票快被買完就會想買的衝動都是種甚麼毛病?

b(看完片的隔天筆記)昨夜看完巨大銀幕版的《春光乍洩》,睡了一好覺(很久沒有)今晨醒來盡是滿足。彷若黎耀輝與何寶榮的愛滿滿壓在身上的感覺尚未散去,他們為彼此帶來壓迫的,喘不過氣的愛,是最浪漫的包袱,不這麼愛,好似也不會了。也唯有這樣我才真正又重新理會了一次,那個「重頭來過」所言為何。

喜歡張國榮,當然還有梁朝偉,是一次又一次的大銀幕經驗累積起來的,我仍舊敢說如果不是那些被放大又放大的眼睛嘴巴鼻子眼淚,我不知道何謂迷戀,甚或癡戀。前幾周的課堂討論《霸王別姬》,我翻看著原著小說一頁印著電影劇照,是哥哥帶著無神的雙眼凝視前方,好似他的時光忽然停滯,光是這樣一張小照片就足以將我吞噬。那週的評論我便決定以「被凝視的觀眾」為題,談自己如何迷上程蝶衣(又或張國榮)。而今又是又放大好幾倍的他,也所幸有影展,在我錯過來不及追上的年代,還有機會陸續在大銀幕看到金枝玉葉、霸王別姬和今天的春光乍洩。

我也喜歡香港,因為那生出了張國榮和梁朝偉之外,還有一個我曾愛上的王家衛,而這之中我最愛的又莫過於《春光乍洩》,儘管片子裡僅出現了那顛倒的香港。它是迷幻又神秘的存在。(希望下一次是《阿飛正傳》,我的手機鈴聲是happy together,電腦桌布總是有春光乍洩的身影,我的荒島三部片,確定仍有其一席之地。

 

2. 經歷完大學畢業再看-畢業生

我最愛的電影歌曲sound of silence音樂一下我就要瘋掉了。起初大多是音樂這首歌而愛這隻片,當我和主角搭上那一班未知方向的公車,我又想起那一年大學畢業自己走往墾丁,我在一回搭公車的路上狠狠的理解了那個畫面的惆悵與未知,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笑出來。我最近又有了這樣的心情,可能是來來回回的交通工作於我而言已經侵入成生命的一部份,我不得不去習慣於他,喜歡沒有答案的電影,有時候卻累壞了自己。

以及不知為何的在今年看完影展後,我忽然有一種完全不知道畢業之後要幹嘛的極大焦慮,但是看完頒獎之後我大致又知道了原因,這一切我此刻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好。但大概是這樣的,至少在看完典禮的昨天,我是有感而發的生出了一些文字。其實今年的五部劇情片我也都看到了,也許是沒出現那一部把我整顆心的都揪走的《再見瓦城》,也許是我心繫著很多事,相關的評論是一篇也沒有。倒是楊雅喆的一舉奪下大獎,終究讓我內心是激動不已的,雖然《血觀音》好看卻無法成為我的愛片。也許就用昨日忽然激出的文字直接了結了這一篇,我試圖要寫出的金馬筆記吧。

 

雖然心底壓的是大佛,但要揭獎的那一刻就感覺照著態勢好像是《血觀音》了,或說那一刻倒希望它拿獎了。

楊雅喆是我非常喜歡的台灣導演,但認真來說《血觀音》大概又是他作品裡我最不喜歡的。但愛他,就會希望他可以拿個獎,因而在他劇本與導演獎都失足後,便起了也許能拿最大獎的念頭。 (去年也很希望這樣的幸運可以發生在《再見瓦城》的身上,但是失敗了)

想了想,我深信這更是一個對於台灣電影「產業」的肯定,比起讓大佛拿我更加開心,無論《血觀音》是不是我心中的最佳。除了出色的演員奪了獎,這部片在技術獎項,以及編導單項都沒拿(在看的過程中我尤其扼腕美術與造型,怎麼沒有至少拿下一個),然《血觀音》在這些單項裡爭不到第一,但就完整度來看,其展現出的是台灣以國內自己的資金與人才,完成了這麼一部從製作到發行,美學水平整齊到味同時題材面向大眾的電影,大器且不失格局。這同時說明的是,我們年年在盼著的一個成熟的電影產業是存在的。

也許這麼說有點鋌而走險,畢竟評審看的應該還是作品的藝術性,產業面是否要納入考量確實皆屬我的想像。但其實不只是《血觀音》,在今年上映的國片包含《健忘村》、《目擊者》、《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都在一一證實國片產業鏈已經越來越成熟。若說還差一步,那差的就是國內觀眾的信任,還不足有健全的市場來完成健康的產業生態系。反觀《大佛普拉斯》,其內容確實也是雅俗共賞,卻仍屬小品,且偏向作者電影。導演理所當然得了獎,音樂、攝影、劇本,也都實至名歸,在今年尤其入圍作品水平大致相仿的情況下,小眾獨立製作的《大佛》以多單項勝出,而有格局的《血觀音》拿最佳劇情片確實更叫人信服。

而看著《血觀音》拿最大獎,忽然想起大二,楊雅喆到電影理論刻的班上宣傳新作《女朋友男朋友》,他在走在傳院劇場的階梯上試圖與我們近距離的說故事,那份親切與大方忽然就跳到了我眼前。

無論他的電影與他的人都極為真誠,那時他講了一個關於多元成家的故事,卻完全不說電影本身的故事。當年對電影幾乎還算無知的我,被開啟了一個原來可以這樣開始理解電影的可能。也正是在那一年暑假進了焦雄屏老師的公司實習,何其有幸的在上班的第二天,永遠無法忘懷的颱風來臨的前夕,被老師一塊兒帶去看《女朋友男朋友》的首映。我可能也無法回憶我當時如何喜歡這個電影了,唯一熟記的感受是那個多麼希望未來就為台灣電影服務的心。電影在隔日正式上映,後來我又和朋友進戲院二刷了該片,我記得那是因為我相信那時自己可以為台灣電影做的服務就是進戲院支持它。

不只一部國片讓我一直在確定自己想要成為台灣電影工作者,為台灣電影服務,但楊雅喆的《冏男孩》、《女朋友男朋友》都是在我這段成長裡,刺激我熱愛這件事重要作品。《血觀音》是在我大學畢業後楊雅喆推出的第一部作品,雖然我又重新做回了學生,而他突然顯得極其暗黑,確實本來就不會是我偏愛的類型。但電影的成功令我欣喜(我尤其最愛吳可熙的演出,她卻從入圍時就是遺珠),同時驚覺的是心底的一種對自己的失落感,為自己喜歡的電影服務這件事,這麼多年之後我竟仍未實現。

這次看《血觀音》片尾字幕時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尤其發現美術組正是我去年實習碰上的團隊,當然這也是另一種扼腕,如果能參與到這部片那有多好。當然在那個實習的經驗裡我更知道了,我們的美術團隊很棒很強。

本來以為要自己看頒獎典禮了,一個意外的自己送上門,卻發覺我好像不完全是被期待的一個共襄盛舉者,不如我去年在宿舍獨自看的那般心情。另一方面,真正還在電影圈裡滾攪著的學弟妹,又倍增我一股迷惘感。當然我會想起我也曾經跟著一個台灣電影導演工作,儘管是那麼小的一段日子,儘管是完全摧毀了我的小日子。但只要我仍舊年復一年的還是會對身邊踏入自己想踏進的世界的朋友感到羨慕,我就沒有真的徹底被毀滅,我還是不能好好坐在位置上當觀眾了。

 

 

電影是這麼美麗的一件事,我有著一份初衷,年復一年我也還摸得到那份初衷,我唯一摸不著的是對的入口。就像我知道看電影事件集體的儀式,但我總是一個人更自在。

夜也深了,今天有著腦子思緒最清晰的時分就是在電影院裡,真的走出去之後滿滿靈感構思很快又隨著遇上了人溜走了。
 

思緒亂寫的便亂。總覺得自己還有一百件沒幹的事,也許今年和去年最大的差別是,去年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包含寫稿同時另我有收入,今年回到了出社會工作時的那個為了賺錢做些不真的想做的事情,很多,心就灰了。

 

真的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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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