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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假的時間過去,有假的時間來的時候,還不是措手不及。
有時侯,已經不是有時候,睜開眼搞不清楚自己在何處,身在此處是為了甚麼。

我的憂鬱期恐怕是一個有規律的循環機制,時間一到就提醒我該開始庸人自擾了。
三月初受邀和高中朋友下台中看戲,她見我拿著書望著窗外出神,偷偷拍了一張照片。我老是在想的,我那望著窗出神會是甚麼模樣,她問我你這是在想些甚麼,我們看待此像個笑話。
我肯定覺得是寂寞的。在怎樣的憂鬱症發作,都是因為寂寞。

如果暫時找不到待在這裡的意義,似乎就沒甚麼好走下去。我以為三分鐘熱度這種事絕對不甘我的事,但依著過去的種種,它像在提醒我你就是這樣子的一種人。
那天全校失去了電,天色漸晚的時分校園裡的人們拖著行李、騎著車奔走,一輛又一輛的大巴士接走我們這些看起來像難民的學生。我們都覺得那個畫面像是末日前夕,一種電影場景,我們總是習以為常了,是日常生活的某一刻像電影場景,而不是電影場景像生活。我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樣戲劇性的事件與畫面深深吸引,就好像我也參與了某件盛事,一場嘉年華晚會。不平淡無奇了,才好像是有好好在過生活,我根本無法想像平淡無奇我要怎麼活。

因此,大部分的時候,我可能只是自己在創造戲劇性。這一場就要結束了,下一場還沒寫出來我就焦慮。

眷戀才華,自己卻沒有這個東西。長不到自己身上只好從他人身上尋求,那是一種「請讓我和才華有意點關聯」的渴求。所以我才又不小心的愛上了誰誰誰,那也不是一種禁忌,只是提前知道了自己又戀上了一場徒勞,在得到無功之前只能先自我了斷。每一次我都記不起上一次,才讓陷入循環成為一種注定了。

 

沒讀書的時候瘋,書讀多了還是要瘋。
最瘋的是人們總要提醒你想清楚關於「自己」的事。而我最近的憂愁煩擾,似乎正來自於我正處於一種價值觀與信仰被打擊毀壞努力重長的狀態。
昨天回家,爸爸騎車載著我,懊惱問道:「哥哥怎麼覺得打電動可以賺錢。」我早已無力替哥哥反駁,倒是內心焦躁著,那麼我真的覺得做電影可以賺錢嗎?最近和我們一同入學的一個同學決定要休學了,在他下決定的前夕在宵夜席間問了我和另一位同學難道都不會想工作賺錢,我曾經以為我就是不想來才擁抱了繼續讀書這一條路,要坦誠自己根本不想專職於賺錢也是一條自己在心裡頭和自個兒奮戰的路。儘管同學們對於做出休學決定的同學,感到他尚未成熟不知民間疾苦,我似乎還是慢慢的肯定了他的勇氣。雖然我一直沒搞清楚,有人是存心就喜歡賺錢的嗎?那樣多苦。世上其實有那麼多賺錢之道,可為何生在我這個家庭的孩子,包括著我,偏偏都選向了這麼不靠普的選擇,爸爸會不會實際上更是煩惱,他的孩子怎麼都選上了他不清楚是否真的能賴以生存的生存方式。

 

看著一疊借來讓自己看起來煞有其事可以像個學者做研究的書,這一個月來我走到哪都捧著帶著至少一兩本書,也許早就對有假沒假的界線摸不清楚,好像從某一天開始,就已經不能離開書了,這種求知若渴在幾個月後轉變成某種讓自己放不了假的災難,一旦我的人生進入了找不到做完了、寫完了的段落點,這場災難就無法從身上終結。星期二的晚上我曾嘗到短暫的「終於告一個段落」的快感,就是那種感覺告訴我可以放假。

另一種無假感是,假來了,可是我的行程是一片空。除了安排讀書寫作業的其他時間之外,我竟無所適從,嘗試發出了幾則邀請,並沒有成效。可以拉著我出去走走嗎,大學時期忙碌歸忙碌卻從未有這樣的想著去玩才真的放到假的感受。第二次了,我想是不是連假這種東西才是我的焦慮來源,證明了我的孑然一身的來源。簡直就是一種毒藥,就想找個人說出口我並不清楚自己在幹嘛,也找不著了。

 

我可能又有點想他了,一個談心的對象,我只是沒有學會,把談心的對象變成情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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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