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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不是真的比較合適離群索居。一跟人外界互動我就犯病。
還以為我會開開心心的訴說一下這個我和我自己度過的寒假的,確實是該好好記錄的。但為什麼是現在,我總是在極度憂鬱的時候才又寫下,寫一寫那些東西就可以丟掉吧。
 

從何說起好呢?從開始放假那天,從回到台北那天?或者從現在。從我不知道要不要發出的文好了:
 

在不需要工作的日子裡,我也不見得過得比較好。但也並不差就是。

也許是和很多很多的朋友已經沒甚麼話好聊,或者我的生活環境已經跳脫到另一個世界,在各種約當中重複一遍又一遍最近如何、做甚麼了的內容,我似乎並不樂意。其實有時我感受的到他人並不真的好奇,但那樣的寒暄出自於關心,我懂,所以我都願意說。

在過年前的兩周,除了自己去看電影以及進修語言,我足不出戶。沒有任何額外的社交活動,甚至在社群媒體上,某一周和我用臉書對話的僅有兩人,一位是教授,另一位還是教授。因此,我似乎並不著急,甚至有些害怕回應以及宣告:2月13日開學,太長的假期之於懶惰於規劃生活的人,快變成一種酷刑。下學期不打算這麼常回台北了,我很希望我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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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於我的優柔寡斷,這樣彷彿盛情邀約在台北的朋友可以找我的短文,我還是放棄發出好了。
但說甚麼沒有規劃亦是原先打算在社交網絡上宣示的謊言,說放是一種酷刑這樣的形容大概還要招惹很多人。在過年沒有去上法文課之前,過完年又上完法文課之後,我確實想著還是上課的好,假長的我不知所措,還真的都沒人鳥我沒人找我,那還是有些失落的。我的家庭過去幾年曾利用假期遊山玩水,我記得那一年我大四,太清楚了那時明明是學生的我竟比現在都忙碌,我在初三時開工拍攝畢製,那時的工作完全驗證了我的勞碌命,但回想起來是甜的。開拍那天,可能是初五還是初六,一早我眼看著全家和外婆及阿姨一家出發去玩,我本想要請父親協助我載一些道具到板橋的願望甚至破滅,永遠不會忘記那有多重,為了布置美術教室我在學校圖書館借了大量的書滿滿德塞進了一個15吋的行李箱,和美術社借了大量的畫作與畫具,我獨自從政大搬到土城,再從土城獨自運往板橋高中(我當然花了錢搭計程車,那時候並不愛計較,總認為比我辛苦的同學太多),那天回想起來是苦的。

畢業後大家開始工作,不再有這麼長的假,上一次全家出遊是何時?甚至小哥結婚後都沒發生過。媽媽退休了,大哥其實又沒再工作了,爸爸成為農夫,還有一個人我忘了他到底還算不算是家庭成員。今年的過年其實我過得算是甚是滿意,雖然父母拿不到紅包,我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阿公過世之後的新竹老家始終凝結著一股跟金錢有關所以不太舒服的氣氛。我們還是打著無俚頭的麻將,玩著新創的交換禮物,年過二十,甚至有已屆三十的子孫們,仍能孩子,享受當孩子。還有我的小姪女,她的誕生讓我真正理解希望這個世界不要傷害到孩子的一絲渴求,牽著她的小手和她走一段小路,和小哥一人拉一邊帶她飛高高,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容易融化,又占有慾過旺的姑姑,一個會慶幸嫂子不在的姑姑。當大哥在我們身後說從背後看你們這樣就像夫妻,儘管那是我哥我聽了還是有點害羞,不過那一瞬間倒讓我發現自己可能越來越鍾情於要用自己被賦予的能力組成一個家庭的渴望。總之,這個孩子帶給我的幸福感之大,每一次與她相處都超出自己的想像,我媽好像都沒我那麼愛她。

反而在外婆家和我的堂姊妹是越來越疏離,那天她們打橋牌並沒有邀請我,小氣如我的在心中賭氣。那天大家一一因為自己有約而離去,我是最後一個有留下來晚餐的孫輩,姨丈問我怎麼都沒有跟朋友出去玩,我總想過年不就好好待在家,明明應該為大家怎麼都跑出去了嗎,最令自己意外的大概還是自己,原來我期待要緊密的家庭觀遠勝於任何一個我的同輩。年一過完,我的生活並沒有甚麼特別,我想那像是流水,緩慢的流動,因為還是期許那是活水,而非一攤死水。

我開始了這樣的生活,讀書,看電影,完成與書對話,看幾集韓劇,這個週二我完成了一個令自己滿意的一日,那天我看完一本書的從頭到尾,看了兩部電影,寫了一篇讀後記錄多達五千字,看了四級韓劇,這根本稱不上甚麼理想生活,但那樣的充實令我覺得自己有再好好生活,令我感到自己存在。也許這跟讀書的關係大了許多,這幾周的看書量與速度,大概超越了我此生的任何一個時刻,這件事可以變成習慣,讓我十分舒坦。我知道過去自己總是超不過的,就是那些隨時隨地口袋都有滿滿書單的朋友,所幸我有這些朋友督促我的前進。

但我並沒有遠大目標,也始終不時徬徨,但擁有存在感,書讀到擔憂時間真的太少,至少比一切都好過。週三,我欣然接受了外婆及阿姨一家的邀約,我們去烏來泡溫泉,這成了我這個寒假絕無僅有的休閒活動,與家人的,拿來放空享受的一日(沒有在賺錢的人,就老覺得自己沒資格過甚麼享受的生活)。我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異常興奮,拋去了前先陣子在大家庭中呈現的沉默寡言,試圖和她們像以前那樣地聊天,那個有自己想法又過得很有自信的女孩,此次同行孫輩僅我大哥與表妹,我真的太久沒有與和我同齡,去年成為空姐的表妹好好聊天。

她太閃耀了,她的閃耀就是每每壓住我喘不過氣的包袱。她的世界如此單純,大概就是一份大家讚揚的工作,和一個受長輩喜愛的男友。不知從何開始,我們大部分碰到時都在聊愛情,也許是前年正陷入於不知如何面對追求者,如何展開戀情的我,恰巧在某日提前下班的日子在捷運站碰上了她,忍不住求助於她之後。愛情,已不只是談愛情,她覺得26-28歲結婚甚好,她的男友想要三個孩子,甚至包括體質是否容易受孕,如同這是我們都正面對的問題。我佯裝自在的與她聊這樣的話題,譬如也許學校的某個同學對我有好感,但內心太清楚我就連距離情竇初開都還差距甚遠,我們今年都要二十五了,想想三年之內的規劃,確實理所當然。她說和現任見面三次就在一起了,我永遠沒有辦法,一點也沒有辦法。

如果我是可愛的,希望有人可以來告訴我如何可愛。但最打擊的可能還是那一句話。
當下確實也沒覺得甚麼,但又在深夜裡來叨擾我,簡直就像一種帶毒的暗器,刺下去之後過一段時間才開始發作。
小阿姨問我為何不直接繼續念政大研究所,我很自然地回應就想換個環境看看世界(我知道這話又容易讓人覺得那幹嘛不出國),她喃喃講了一句政大很好啊為什麼去一家我聽都沒聽過的大學,還這麼遠,我也並沒感覺到異樣,直說因為東華還很新,阿姨大學的時候也還沒創校吧。我真的以為這沒甚麼。

 

到底是咖啡,是睡前挑了一部毛骨悚然的電影來看(《哭聲》),還是這天的一切對話,甚至某些長輩看著我的臉孔(並不太溫暖的表情),讓我失眠了呢。如果我怪罪咖啡或電影,也許能比較好過。

我在深夜想起那對話,那對我來說太有甚麼了,那些表情又提醒了我,這些長輩好像不似從前對我那般有信心與期待。除了母親以外,大多數的長輩都無法肯定此刻的我,離開台北的那一學期我漸漸在拋開這份陰影,從試圖抹去到不去看見就能忘了它的存在,可一切卻不如我的想像,兩句話就把我打回原形,某一種如同我是不孝子孫的控訴(而我最不想承認的,帶著心裡彷彿有著這句潛台詞的表情的那個人,其實是外婆)。腦子閃著電影中的魔鬼,被設定為正派但卻像鬼的天使,那些驚悚的畫面彷彿如攻擊我內心創傷的武器,把我一層一層的痛苦扒開,動搖著我,要我醒醒吧。我確實又失去了過著現在這樣生活的動力,我和阿姨說我只求平安喜樂,其實那時我就正試圖告訴她不要想像我可能要是你們心中那個應有遠大抱負的女孩了,可以把對我的寄託與期待,放得更簡單一些嗎。

就連愛情也沒有了。我之所以成為一個為人詬病的子孫。我和我的哥哥們,代表著父母親的不幸,這是這個社會給我最大的惡夢,這段日子以來,我的時好時壞,似乎都是在和這場惡夢對抗罷了。
然而我終究醒不過來嗎?我希望這是一個問句,我祈求這是一個問句。
 

讀書,看電影,寫字,失去享受這些充實感的意義,又失去了生活,又失去了存在的感覺。如果我就一直一個人默默地過著這樣的生活,是不是還比較好?
假期,大致上就是這樣子的在我的情緒反覆無常中開始與即將結束。於是今天的我決定寫好這一篇寒假日記,宣告要開學了的日記,要自己再當廢物過完這一天。

現在,面對開學(面對研究題目與指導教授),好像也將成為另一個失眠的主題。不得不說,看偶像劇,想著歐爸仍成了我脫離煩惱的特效藥(儘管我比誰都在清楚不過這是暫時的)
打開時馬上寫下來的文章標題,沒特別想甚麼就直覺打了這三個字。「親愛的」,也許我正在呼喚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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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