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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的說完一個故事,它只是那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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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經常做不到?

《爸媽不在家》,對我們來說極為陌生的新加坡電影,得了大獎,受到眾多的注目。究竟這來自新加坡的年輕小子,用了甚麼魔法成就了這一切?

老實說,我的感想是沒有預知道的平靜。

電影的片名,已經清楚表達了電影要說的一個故事,預告片剪得更是精準,他不保留也把這部片會發生的事「說完了」。常有人認為預告片把故事說完了,那進電影院還要看甚麼呢?在這部片得了這麼多獎之後,其實我再進電影院前也期待著這個故事究竟還藏了有甚麼「驚喜」嗎?編劇一定寫了甚麼精彩的還沒被透露(否則如何在金馬獎得到一個「最佳原著劇本」?)然而,它給你的驚喜卻正是:「沒有驚喜」!

而這個簡單的故事背後,隱藏著社會的問題,最真實的情感,我們不曾見過的新加坡。
一個簡單的家、搗蛋的兒子、為了賺前離鄉背井工作的菲傭、面臨失業的父親、大腹便便卻還是要去工作養家的母親,它並非那些容易被束之高閣,大多人會看不懂、令人想睡覺的「藝術片」,他也不催情,更不特別深刻,導演的鏡頭平鋪直敘,亦沒有堅守著甚麼高潮起伏的點,菲傭進入家庭,菲傭離開了家庭,故事就這麼1、2、3的說完了。

但是他「純真」。

我想他就是純真並且誠實。誠實的說一個故事,進入社會情境,捕捉時代之下每個人的情緒。整部片的主角我想導演預設的是十歲的兒子家樂,但並非全像大多的電影會使用從「孩子」的觀點看世界,電影走的是全知觀點,因此菲傭、父親、母親每一個角色,觀眾可以透過直接看見他們發生的事情,看見他們的情緒。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心事,我們不需要透過孩子的眼睛陪她猜對方的心事,再習慣許多第一人稱觀點的小品電影後,轉頭來看《爸媽不在家》,這樣一五一十的做法反成了特色。

不過也確實因為如此,家樂這個角色雖然作為導演童年經歷的一個投射,他卻不那麼像大多電影裡的主角,而其他三個主要角色被呈現的也都差不多精彩。尤其獲得金馬最佳女配的媽媽楊雁雁,剛好因為學系上課程看過她其他作品《八八一》,另一部再通俗不過的電影,更可以對照出她絕對是「演甚麼像甚麼」的優秀演員。而片中的媽媽,也是我認為整部片層次以及情緒表現最完整得一個角色,儘管我對新加坡生活的真實情況並不了解,但總感覺得到這位媽媽藏著多少「新加坡母親」的原型,甚至像是所有「華人世界母親」的模樣,導演選擇呈現一個刻板印象母親,但我相信刻板印象也實在是因為太多人是這樣了。也許受的教育沒有男性那麼多,懷著身孕用她認為對的方式守護家庭,這就是我們的媽媽。但她也有情緒,她照顧不好兒子的時候;她也曾是個女孩,會吃醋、會忌妒,當她發現兒子最愛得好像不是她的時候:她還是會脆弱,沒有人依靠的時候,傻傻被廣告騙的時候,誰可以給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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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整部電影都挺著大肚子的母親,仍舊宣示了自己母親的位置,菲傭怎麼要敵不過的吧?據說導演為了要用楊雁雁演母親,得知她懷孕而為她改了劇本,電影最後誕生的寶寶更是楊雁雁本人肚子的孩子!怎麼說呢?我覺得陳哲藝太幸運了,媽媽懷孕這一點絕對有讓這個故事更飽滿。讓電影在最後一刻畫龍點睛,我認為它是如何點的呢?這先留到後面再說。

還是先說回家樂,儘管我認為家樂從討厭Terry(菲傭)到喜歡她的過程,轉的還是稍硬了一點,但他向媽媽說的一句「Terry做得比你好吃」開始,而Terry又同時因為親生兒子不在身邊,把對兒子的愛漸漸投向家樂,兩人感情會越來越好還是非常說服人的。劇情雖沒有交代家樂打同學是因為對方說Terry壞話,但在家樂受懲罰時Terry的奮不顧身、緊張與不忍(也可以看到新加坡懲罰小孩的方式實在太殘酷了吧!),之於家樂而言,我想他認同多少是來自Terry阿姨才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了,他還沒到怎麼分清楚不同情感的愛的年紀,這樣的孩子只知道懂他的人他就可以愛,從前他調皮搗蛋,很可能是因為想得到父母的關注,現在呢?其實是為了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不知不覺中家樂也在漸漸長大。當Terry真的要離開的時候,他流出了難以言喻的眼淚,一種必須等他再更大一點才會明白的眼淚吧。另外非常有趣,也令人有點想不透的是家樂蒐集簽賭剪報的習慣,究竟是這孩子愛玩,還是他真的發現了家中經濟有問題?但絕對不會錯的是,他知道金錢可以解決家庭危機,又或者只是這樣Terry阿姨就可以不用走了。

然而,他不會知道的卻是金錢還解決不了的情感問題,Terry對他的母親來說已造成威脅這一點。從家樂這個角色塑造來看,即足以說明導演的誠實,其實兒童一直是最難寫的角色,原本我猜不透家樂到底該算是哪一種孩子,可孩子究竟該要是甚麼樣子才對?他不就是還在找尋自己該會變成甚麼樣子,而他童年時身邊發生的一切,就是改變他、塑造他成為未來某個樣子的經過,導演不就是正在呈現之於家樂這樣的孩子的經過,為何純真?為何誠實?似乎就是因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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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為可惜的是電影雖然點到了國際移工(菲傭)的問題,但相信也是因為導演主要探討的還是新加坡這個小國面臨金融危機而帶來的家庭危機,我們看見了Terry曾想不開自殺、離開剛出生的兒子來到遠處工作在夜裡獨自悲傷,錢還是不夠用等等,卻也無法有篇幅在呈現出這個問題背後的真正原因,僅點到為止,整體來說導演拿捏得還算剛好。只是電影到Terry要離開時,我還想著是不是還少了些甚麼?就這樣嗎?她回去了,家樂很難過,然後呢?

父親和家樂在醫院裡,等候病房新生命的誕生。他們看起來有點緊張、有點期待,卻還是有一點迷茫。
有人離開了,但又有人要進來了。未來令人期待,但未知的東西卻又讓人害怕。

電影中段,爸爸憤怒丟掉了家樂得電子雞,之後在他的生日補送了三隻真正的小雞,新的總是能讓人忘記舊的東西、原諒舊的錯誤。
但東西換成了人也會一樣嗎?新的生命進入家庭,舊的就會被漸漸遺忘了嗎?

電影最後一幕停在誕生的小寶寶(非常真實的楊雁雁剛生出來的小孩),我的淚腺竟然被挑起了。我一直想這這是為什麼?這是甚麼感覺?我們都曾這樣子誕生,或者是一種重新開始?可是舊的就不在了嗎?我對她感到不捨,又對新的生命充滿希望。也像是人生,甚至是社會,我們總以為迎接了新的,舊了就能漸漸忘記,但新的來的時候,舊的問題何曾被解決?但也許使我淚在眼眶打轉得原因,還是只因看見活生生的新生命的感動而已。

其實所有的舊得從來不曾被忘記,就像導演陳哲藝從未忘記過家中菲傭,而寫出了這樣的故事。它更大膽讓我們看見社會的問題,唯有先被看見,才能有下一步「解決」。

我再次選擇一個要幹大事的日子,隻身走入電影院看,被純真與誠實溫暖到了,一切也就足夠。

2013.12.18, 看電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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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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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映日期:2013-11-29

類  型:劇情

片  長:1時40分

導  演:陳哲藝

演  員:楊雁雁、許家樂、安潔莉芭雅妮、陳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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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大綱

家樂(許家樂飾演)是個聰明卻調皮搗蛋被學校視為頭痛份子的小孩,懷孕的母親(楊雁雁飾)每天在公司和家事兩邊忙碌分身乏術的情況下,還會接到家樂學校的抱怨電話總是相當無奈,最後只好僱用菲律賓女傭泰莉(安潔莉芭雅妮飾)來幫忙家事和照顧家樂。

一開始相當排斥泰莉的家樂利用各種機會欺負她,但是為了要養家糊口的泰莉只能努力在這個家庭裡生存。因為父親(陳天文飾)和母親各自煩惱著自己的事情無暇關注他的情況下,讓家樂和泰莉兩人從摩擦、生疏到逐漸培養出深厚的感情,泰莉的細心呵護,對照著父母的疏於照顧,小小年紀的家樂其對泰莉有著許多情感的依賴,卻沒有發現日趨嚴重的家庭風暴,悄悄籠罩在這個家中……

那是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席捲而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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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