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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都是被甚麼堆疊起來的呢?也許是我腦子在移動時產生的思緒,也許稱之為「時間」的東西。
於是我許下一個關於時間的願望,有的是時間,又或者不再有時間。一體的兩面,最後可能導往某個一樣的結局。

 

跨年沒有約,而我回去了台北,陌生到回家並沒有一份想家的悸動。
上一個月是我頭一回連續在花蓮待這麼久時間沒回家,四週28天,我以為我會想家,可也許是我早已越來越確定的我並不喜歡台北,所以那個地方難以成為心中的念想,也許我可能更想念一點新竹那個家?我並不真的清楚。又或我越來越清楚家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那只是一個我們心裡想回去的地方,很多時候我們並沒有真的找到那兒。

我幾乎每天都不客氣地睡到想要動身為止,把時間給丟了,儘管知道不可能真都丟了,因為在那對的時間我還是得回到對的地方,那個對可能也是抽象的,但我們總是聽從它。我的懶散好像來自於那個十年來沒有一張沙發的家,我心血來潮想要挑沙發,又像是被澆了冷水一般忽然失去興趣,那一刻我討厭她不甘我事、反正我想來想去都沒用的樣子,她不知道她說都給你們決定時,她的態度正好是我才不想讓你們決定。他們定會為了要如何一塊生活吵上一輩子的架,我想要賜予他們的浪漫又失敗一回之後,上一次我叫他帶她去看場電影,我心心念念的那個瞬間,只是我心裡的那個夢想的而已。結果那種我這樣想,剛好你也這樣想的美夢又破了。

 

那是為何我有點喜歡,在花蓮我和我的朋友們找到了一個共處的平衡點。我們找到了一個方式,給彼此心裡的美好想像,在工作坊之後的交換卡片,其實,這樣就好了,讓自己有一個機會別無所求的做一件事,把自己搞累也無所謂。那天換完卡片,我這麼感性的說著:

這一個年尾還是有些浪漫的。

我和我的七個朋友,已不僅僅是研究所同學
埋怨現狀,又有些不得不承認的喜歡現狀。

在搞了一場工作坊之後,我們約定好以聖誕節之名交換卡片。

小時候我是個年年手作卡片在節慶或生日送給父母的孩子,這件事曾經讓他們每年都很期待。大學之後我就不再那麼做了,大概是忽然想擺脫那種為了做而做的心態,如果不再有想主動去做的感覺,我想我做了也只成了一種配合節慶的虛情假意。

於是乎,這一場交換在一個月前定案,我心底只有個想法,得送個我真正想送的東西出去,不僅只是做一張聖誕卡片,甚至我不想當它是聖誕卡片,它可以是一件作品。

但那會是甚麼,我一直擺著等著有天我忽然有甚麼感覺可以來處理它。還正焦躁著擺下去大概要開天窗了,正好上週華語電影課討論《最好的時光》,對記憶為何、甚麼又是最好的,有了另一種新的理解,而我也深信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它於是激起了我的靈感,我便偷渡了這個電影創作背後的想法。

如果必須選送你們一件東西,我甚麼也拿不出,但我願意將我的生活送出,還有你們見不到的自己(背影的概念又取自《一一》)。又或者我就想送一份叫作「最好的時光」的東西。

那些我隨手拍下的、寫下的,不見得最美的
構成一組斷裂的生活,是關於這一年來我們共享的記憶碎片,曾經真實存在的狀態

它不是紀念品、不是節慶,它甚至不可讀又或看起來與你無干,這是屬於我的最好的時光。也許對你來說並不是,可我希望那些影像、文字,它在那裏,就待在那裏,讓你想收藏也好、毫無頭緒也好
得以召喚起某種不可言說的記憶也好......又或者有那麼一天,當你重新打開它,它將突然有意義。

一切都好

那一天我熬了夜一口氣完成了它,清晨時分累得不成人形卻又有一種滿足,我想起來,義無反顧是甚麼東西。

而在這個從手機相簿裡剪下、手寫日記裡拾起自己的記憶碎片過程裡,我和自己重新回顧了一次這一年,竟也就生起一股捨不得送出去的念頭。這份卡片的製作與完成,之於我也好像一種和自己的2016年告別,通過封藏得以讓我往前再走的儀式。而我把這份被封藏起的東西,送給這一年來陪伴我最多的朋友們,它就不再只是一種分享,這個動作好像是它不再屬於我,又可以像是一種「請替我保管」。

但我完成了它,送出了它,看著你們有些無解疑惑的表情,我忽然又想,這某方面來說也是份自私的禮物,我的生活難解,也不完全輕盈,我丟了一團記憶出去,我的最好之於他人是甚麼,可能又只是我又再次的,流於浪漫的想像。而我終究無法知道,我的浪漫會否成為他人的負擔。

可我又想,我從你們手裡收下的卡片們,又何嘗不是種你們給我的浪漫。
(12/28)

接著,接著,我們甚至想要一起工作,找房子搬到一起住,我喜望我們是將它當成「一起生活」,一起生活,一個好難的邀請,一個乘載太多期待的決定,我們真的可以一起生活嗎?

那個晚上我又因為想整理腦子裡的字而晚睡,
正巧也是那天,上了在2017年的最後一堂課,回答了一個關於何謂自由的問題。

可能與時間有關,但又說不上那是什麼。
我掃過剛來花蓮時長漫無目的地漫遊的一次經驗裡的感受,忽然覺得自己自由了的感受。

經常希望自己答對問題,教授說我答得好時,卻又搞不清楚自己答了什麼了。
星期五我趕著想回家,最後卻又得在火車站等待時間時,又寫起字來:

 

我想我消化時間最快的方式可能還是寫寫字

錯過了一班車,下一班就是兩小時後,我想我得騎著車離開,我就想這個夜裡就回到家,但那事實上不過是讓自己更疲憊。

很想睡覺,也許是心理上的。總覺得結束了一些事,又覺得卡在那沒洩出去。看著他們發言,我徹底的是一個旁觀到邊緣的旁觀者,我在那裏又不在那裏,忽然之間,我淪落在那個邊緣,那個門口,在進與不進之間。每一次跟完這門課,我從身體累到心底去,我想起這學期以來不只是學生,當我必須要去紀錄、書寫,我發現自己也不盡然消化的了,我時常受到它的影響,我會極其的低落,又明明那些有時是很有趣甚至好笑的事。我不清楚我在成長或倒退,我經常是滿腹著困惑地過下去。

也許是他們都太與我無干了。

我看著好戲,不小心也會入戲。我還有點記得上個學期末開始期待著下個學期,就這麼呼嚕嚕的過了,結果此刻竟又發現,自己正在期待下個學期。無論那一個稱作期待的東西有多少次沒有真的達到,人好像無法放棄期待。

殺時間,如果真的可以殺了時間。

昨天課裡談著談著老師就問起了對於我們這個世代,自由是甚麼?
我找到了一個方式說出曾經某一課我發現自己是自由的,那一次毫無規畫的旅遊,剛來到花蓮的周末我常一個人搭車亂跑,那次遇上一個曾在北部開過我經常搭的公車路線的計程車司機,他說著「時間都是你的」。可我又不認為說出「擁有時間」就是自由是一種好詮釋,我的無以名之,在昨日的討論裡突然就又得到了答案。

在那一刻老師緊抓住我說出的「時間」二字,在現代生活裡被強制規範的時刻表,幾歲時在哪裡要幹嘛的人生藍圖或造表操課,那個我們不曾質疑但事實上正是綑綁著我們的抽象概念,時間,讓我們無法自由的源頭。那應該稱作當時間不存在了我們就真正自由了。

我必須受限於火車時刻表,因此我錯過了前一般我就只能等待,那一個時間使我們在這個空間,我的身體必須在這裡做著這件事,因此假若研究所畢了業我必定要再回去當一個規律生活的上班族,為了生存為了賺錢都好,原來我的那不情願,內心底的想逃避,不能完全出自於自由的選擇,不只是那麼籠統地稱做社會規範或期待,它都關於時間。

有些微妙的,如果不適這個感受一直鑽進了我心底,我不會再這樣隨機的發炎狀況之下理解到它代表著我內心對自由與否的感受,我不會知道這叫做一種現代性必然的情況。

有點說不上來的,在那一刻領悟時是有點雀躍的。也就又間接說明了何以我現在實際上仍舊相對地喜歡這種生存狀態。但它當然還差了一點點,因為我們仍舊經常在和時間賽跑,譬如這一個年底,只要那些單據都送出去了我就滿足。

我的那一種卡在那兒,也許正是我無法向誰訴說,我遠遠的看著看著。
(12/29-12/30的夜裡)


 

結果我真的殺了時間了嗎?
這一個連假,表面上叫做連假,但在我的日程表裡這三天我就是沒課沒工作的。我唯一能做的是讓腦子放假,徹底地放。我這顆不知該不該稱得上是自律性極高的腦子。

 

元旦也不算有約,只是我剛好想要看一部電影。而這部電影正巧又帶我的思緒去夢遊了。
看著關於藝術的議題從課堂來到日常裡,不知道我看電影還算不算事件日常呢,下個年還要繼續保持這樣一天一部片嗎?還是自在點吧。

看著電影裡的主角因為錢包手機遭竊,聽屬下的建議塞給可能是偷竊者居住的區域的每一戶一封威脅信。我腦子一瞬閃過我在一個月前,我的腳踏車曾不屬於我的那個早晨,我也放了一個威脅紙條,那一個荒唐的單車失竊記。

我在紙條上寫著:「我都發現了,請還給我。請問你是誰,這是我的腳踏車,為何上鎖?」我一發現時就寫下,也沒想過對方怎麼可能告訴我他是誰。而那個無意識添加著憤怒、心急的情緒底下,我的那句「我都發現了」其實是很具威脅性的一句可怕的話吧。電影裡的主角真的要回了他的東西,完好如初,儘管他未見到偷竊者,和我的故事一樣。那天,我最先只留下了紙條,內心好像還相信某種良善,直到同學們替我想法子抓兇,一種面對小偷不用客氣的方式,在那個當下我也認同了,怎會那麼單純的只留下一個字條呢?若他人真心想偷,毀掉字條、騎走車,我再回去原地時真的就全空了!我循著對方新貼的車證作為線索,後來又聽從我應該再買鎖把車鎖住不讓他騎走,我按著步驟做,等下課買好鎖急忙要替它上新鎖,研究完買來的新鎖扣好,才驚覺那竊盜者上的鎖已經不在,他看到字條就退縮了,我的車又變成我的了,當生輔組在打來說知道車證是誰的時,我也不想追究了。

我想像過好幾次,他看到字條時的反應,趕緊拿掉鎖擔憂車主會不會突然出現時的情景會是如何。我甚至到後來不知道要不要稱著個很快把車還給我的人叫做賊,也許他像某些同學說得以為我的車壞了是無主車。與此同時,我也想到自己在那天早上,因為趕時間也偷抓了一台沒有上鎖的腳踏車騎去教室,想著只是借我騎一下我會還回來的。在我心裡,也上演過一幕,我騎走的車就是那鎖上我的車主,做過一點虧心事的人,好像才知道有一種叫做內疚的東西,還是牽引著我們相信善良。我想那個人,他解開鎖還我車時我就未曾當他是賊了,又有著一種感覺,若不是我起初願意相信善良,也許我便沒有這個HAPPY ENDIND了。

 

電影好像說了點這個道理,又可能是我的自我聯想太多太多,但說起來,在新的一年裡讓這部片成為第一部,到是心滿意足的。

 

啊,好像又扯遠了呢。
反正新的年是到了,我的心總之是一時清澈一時濁。
但無論如何,我想好了一個願望

一如前述
許下一個關於時間的願望,有的是時間,又或者不再有時間。
甚麼時候要幹嘛,要到哪兒去,都可以隨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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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