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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在等待,到了哪兒都一樣。真的在等的是甚麼呢?
等一班公車、等一位好心人士路過搖下車窗、等你們找我去玩、等老闆娘離開大廳就不會問我要去哪裡。再等一下看看。

那要就天黑了。
我知道,可是我得再等一下。

 

妳一個女生,這裡都沒有路燈不怕嗎?
看到狗衝出來不斷朝著我狂吠時有一點。我也怕黑怕鬼,「他們還說現在是七月半耶,看一個女生自己坐在那還要想一下這是人嗎?」
哈哈。
這裡只有一隻奔馳飛速如豹的狗、開著一台越野車的當地男人,還有我(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只有我)。異常的寧靜以及原來這就是撫慰人心的壯麗反而使人不害怕了,就算再多走兩步我就將真的掉下懸崖(也才能真正的理解關於人類很渺小這件事不是屁)。開始全景攝影,開始按下錄影,這次還自以為浪漫的放起了音樂。老毛病是,安靜、美麗、沒有人,這裡真適合拍電影。期待再多誤闖幾個無人知曉的神秘角落。一條路走啊走著,撞見前方掛著一個板子黑色噴漆寫著「沒路回頭」,但看著明明前方還有路呢。像是個活生生的寓言,我該不該走看看?我往前了幾步,越野車男人似乎也有看到我但他沒有阻止我,我想著也許前方有珍禽猛獸,但是不是就該寫「危險勿入」,我覺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卻被忽然竄過不聽話可能會自食惡果的想法使我停下往前,還是回頭了。人們害怕的是未知,自始自終。
隔一天因為記憶卡容量滿了,我開始刪除一些我以為不要的東西,誤把這個片刻給刪除了,我企圖要使用檔案救援。「這很重要嗎?」,也許我覺得我的不小心背後的潛意識沒這麼覺得所以他才會被刪除,也許只是我想阿想就覺得懶了,放棄救援它。有些地方是你想起來時就會令你笑的,這裡就是。所以無所謂了。

真希望有車。搭救我的是一對夫妻與三個其他城市來的親戚小孩,開車的先生是恆春的警察,等公車獨自旅遊這件事使我被笑,「妳真可愛。」只是沒辦法,明天我還是會繼續等公車吧。
謝謝。 
車上的三個男孩看來都比我小,他們說著去年畢業旅行來墾丁,說話語氣也就像是高中生。「北部學生的畢業旅行總是要來墾丁。」住的飯店像是監獄(才會半夜偷跑出來放煙火變成17歲時做過最瘋狂的壞事,只有可能被記過就是壞事),玩水總是去南灣,晚上得逛逛墾丁大街,還有參觀海生館,看鵝鑾鼻燈塔但是不會真的抵達最南點。沒錯,我們的行程真是都一模一樣,是來這裡生活之後發現,最無聊的所有事情。墾丁之餘高中生好像是去到越遠的地方越厲害一樣,關於畢業旅行,想起去年去的泰國,那一直是個美好的回憶,追根究柢只是因為「當時我們在一起,在畢業之前。」它們放在大學和同學們辦了營隊、每學年我們去過一次的系渡、離開大學前我們一起辦了個畢業展,那一個美好回憶的位階之上,我們在一起的好時光。

我被送回了好時光。
還是沒有邀約,關於某一個晚上被提起的微電影,無聲無息沒有開始也許已經結束,失落與失望。一個人繼續出去走走。

 

這次我學乖了有看時刻表。公車上又只有我一個人,公車司機放著台灣老歌,唱著「但是又何奈」(查了之後發現播著的是崔苔菁的專輯),怪斃了我覺得非常好聽甚至跟著哼。我在車上,簡直是一個被安排的情節一樣。而只要下了車,我就只剩下雙腳。看著地圖,我已從A走到了B,五公里,有些懷疑我真的走了五公里嗎?那一段長長的公路,兩旁都是樹林,像是電影《女朋友*男朋友》裡面最後主角們騎著車奔馳的那段路,對那個場景的印象深刻來自我當時想著台灣哪裡可以找到這樣子的一條路?好像你想過的事情有一天總會被你找到一樣,可能台灣這樣子的地方多著呢。 

每一分一秒裡我似乎還是持續在等待。
看著原來他們去了台南玩想著我是不是被排擠了。走進好時光巷口前的酒吧喝酒發現調酒好貴,難怪人家說醉是用買的,難怪酒吧昏暗閃爍原來是要人分不清楚自己或別人是不是醉了。清涼墾丁讓我覺得整個人的頭都變得重,調酒男孩見我要離開,卻很想在替我調一杯,只是我忽然感應到再繼續下去我就會倒了。我想我有一天必須喝更多才會真正知道酒精是甚麼,然後知道就好了。終於去了早餐店代班。捏爆了一杯紅茶,N對我說不要難過我摔過盤子。我們逛了早餐店樓上的美麗民宿,和其他女孩打招呼,難過的事情好像很快就可以忘了。無論需不需要酒精。老闆說要替我們辦道別晚餐。

 

隔了多天又與媽媽通了電話。
最近也老想到媽媽說想退修之後到(其實是說「回」)新竹,用退休金蓋房子開民宿,好幾年前講過的事了,但其實錢才不夠。會不會回去之後我就跟會對著老媽說:「妳不是想要嗎?我們就開吧。我幫妳啊!」我也想布置一間美麗的房間,也可能是想著如果哪天我累了,會有一個有海的地方讓我能回去休息,還可能是想,我想真的成為一個新竹人。好時光的老闆與老闆娘要整修房子仍舊揹著貸款過日子,不知道他們決定做這事情時有沒有想很久這是不是很重,它們也是從外地「回」到了老家墾丁。可是我們都沒有真的住過爸爸口裡的家鄉。


「人會搬家是因為受夠了焦慮煎熬,就因為感覺到無論自己多麼努力,一切辛苦終歸徒勞,自己耗費一整年的冬天、一點一滴累積出來的成績,會在一夕之間毀於他人之手;因為感覺前途障礙重重,自己或許可以勉強支撐,但孩子卻沒有明天;因為感覺不會有甚麼改變,幸福富庶只能有求諸異鄉。」是最近看了1/3少年PI小說最有感觸的一段話。我太常想著我該告訴大家我是哪裡人,喜歡說新竹其實只是因為不喜歡台北,不喜歡說台北也只是因為我住的地方好像又不是真的台北。而我此時此刻換個地方生活一陣子,大概也是在求諸新的異鄉。


姊!你在墾丁? (麻煩的臉書自動定位)
你在墾丁有沒有認識男生? (回台北後我們再去霞海城隍廟吧)
你會做早餐了吧!我已經決定我們這天野餐。 (我們沒有討論關於找工作的事)

你好嗎?
只能猜想比繼續待在台北其實也不會有工作好。最不好的頂多是我的四肢關節又過敏了,上次發作是在泰國,要去檢查過敏原還是了解我無法在這裡生活呢?

這裡似乎促使我想得更多了。
可以住在面海的地方,
就好了,
我想著。

2014.8.27 我在等所以沒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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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dy.P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