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趨向美好的本能。
不時就會回到,其實也只不過是希望能做點甚麼是對世界有所幫助的。聽了一些故事,看了一些電影讓自己重獲力量,像是一種詛咒般的循環,又回到很現實的工作力量又消失殆盡,然後再去補回來。聽著關於「服務的熱忱」,有時覺得像笑話。得罪人,說對不起,非常不好意思,覺得討厭覺得虛偽。
星期天,睽違快要一個月真正的假日。原本緊張三周無休的日子也就這麼熬過去了,還外加一時興起決定就申請看看的備審資料準備。
活在加班裡活在電影裡,活在不好好回家裡。噢,還有呢,新的主任,其實一切也沒有這麼可怕的吧。(我竟然有也收不住可是我來的比你久耶,的想法了)
忍不住都還覺得我是個孩子呢。好像也習慣了這份工作。
我就是消極的,小朋友要不要繼續來上課,都不是我真的想要去家長那裏要來的,他愛給我就給吧,為甚麼要無端擁有這份壓力。新主任說,這裡真的很好耶,我們培訓的時候。摁,我不知道甚麼是真的好甚麼事不好了,確實這裡比我之前遇到的都好了。
你真的很喜歡看電影呢?是嗎。那怎麼會不繼續作了呢?噢,就知道遲早要在回答一次。雲門是很好,只是你怎麼會選擇做這份工作呢?我始終沒有充分的理由,就是求一頓安飽。
夏季培訓選了部看過電影《光陰的故事-台灣新電影》,大部分的人看得一頭霧水。得知要再看一遍時,不小心和分館同事脫口而出,來這裡之前參與過電影書的編輯工作,天啊可以不要再看了嗎?唉,沒有不喜歡,但還真的沒有想再看一遍了呢(畢竟是向一篇歷史的紀錄片,也沒那麼會令人要回味的那種)。本來想落跑,但還是撐完了,也許是我倒是很想看看大多對台灣新電影一概不知的大眾(儘管選擇雲門工作相信如我這般的耀文青不文青的年輕女孩還是佔小部份吧),聽完還是不知道甚麼是台灣新電影的,監製王耿瑜的演講將會如何來看待與理解這部電影,那些我在首映會上影人們看著會會心一笑的對談,他們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想到這一點,我倒是有了點興致。
阿比查邦說他開始拍大家看不懂的電影,大家笑了,窸窸窣窣的,好似再說,噢所以新電影就是看不懂的電影阿。楊超與王兵爭論台灣新電影的人才是人的片段也引來一些笑鬧,但我無法斷定誰真的知道段小樓程蝶衣,誰只是覺得這樣的鬥嘴很逗趣好笑。也不意外的,與我相接近同齡的女孩們大概只顧著吃爆米花以及打瞌睡了,「天啊,你看得懂嗎?」我佯裝我和他們是差不多的,這樣好像比較理所當然一些。大多20歲出頭的年輕人們,對歷史對文化的理解,無論他將走往哪裡工作(譬如就算選擇了很能夠代表台灣文化一部分的雲門舞集),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我又看見了問題,有些無可奈何地想要靠近這些問題(卻無法談解決),看見問題的那個女孩像是我記得的我,有感覺的我,只是我依舊站在原地,又驚覺,沒有人在乎我心裡又掀起了的這些思緒。
原來溫執行長與耿瑜老師事故友,演講結尾去看電影之前兩人的對話讓我興起了一絲的興奮。「也許雲門也可以有兒童影展,也可辦個小導演大夢想」,如果真的要做這件事,大概我就決定那我不走了吧。我又想起快要一個月前了,去面試兒童影展的事情,談著也許我十月再加入可以做個企劃助理,那時還想著這確實是我現在很想靠近的事(但又矛盾,是現在嗎?)面試好像相談甚歡,我的能力看起來沒有太大問題,雖然公視好遠辦公室又在山頂,我抵達時走得汗流浹背。想要找給孩子看的電影,如果真有機會我好像也無法拒絕,只是心中有著大小拉扯,也遲未收到任何回音了,是否又撲了空呢?若是這樣我大概又會有些失望,像是一種對自我自信心的再摧毀,不知道怎樣的能力才夠格呢?但我卻也沒有急著要求回音吧,想知道自己是否有被認可,又無法真的面對,所以我就再次來玩一遭要離開了嗎?那如果雲門教室有自己的兒童影展,我就捨不得了,希望有某個人可以想起我。
在雲門工作確實很獲得肯定。多數的人都說我學得快,邏輯好,大概還是沒有打從心底認同我要再者裡好好表現才行,所以對這樣的誇獎讚美並無太大感覺,或者說,這一切之於我都沒有很難啊。同梯的同事大概會持續陸續地奔走吧,不知道我到底要排第幾個。
在台北電影節的期間,則是交了新朋友,也遇到不少故友,也被現在的同事給撞見了(不過不尷尬,他也是兼了差為北影特刊寫了篇文章的超級厲害朋友)。當個菜鳥,被責罵也有擔心被討厭了也有,至少都還是穩穩當當吧,至少下面的工讀生志工都還算喜歡我吧。總可以感覺到的是,和工頭們還是陌生,不像同黨。熬過去,覺得解脫了,再過了一年試圖追逐進入影展工作,尤其捨不得與台北電影節毫無關係將沒有那張工作證後,好像是累了、發覺意義不大了,也許我就是不屬於這裡啊,我要追求的是甚麼呢?快要忘光了。有時會耳聞一些互相責備,好似就是怪罪一定是某人的錯一樣,發生閉幕片沒發到觀眾票選單導致該片喪失角逐這一獎項的事件時,我想起了去年夏天那我覺得與我不相干的票券遺失的事件。特別是想起了即將要期末考講著電話被對方質疑不該把責任推出去都說是別人錯的我(所以委屈,因為我並沒有推阿),電話斷了就大哭了。關於上位者就是得來承擔這件事,是在這件事上深深體悟的,無法逃避必須得擔,我心疼起了現場執行,雖然他總是兇,但她也總是想方設法希望我們放鬆,工作的時候兇只是一種手段,也許有天他也會發現這樣並不真的對大家好。一個夠好的人犯下錯誤之時,總還是有人會站在她身邊的,她也是這樣子,想到這裡又覺得放心了。(不過前一天心疼人家,隔一天又被唸了,唉)總是矛盾。
時間滿檔,不管是搞翹班,還是利用了一番颱風假,還是硬生生吞下了十四部片。不用力塞滿生活,好似無法活一般,結果是停下腳步是又焦躁了。可是總感覺自己失去了感覺,因為看電影好像也只是看電影,一部又一部看過去而已。每當有人問,你覺得這部片如何?摁,我幾乎沒有太多詞語能夠使用。還有第一次接觸北影看開幕片的感動,好像距離自己真的遙遠了。
台北電影獎沒有被找去參與,也沒想再報名甚麼補位大隊了,看著轉播,和幾位北影實習同事聊著,我想這樣的練習(不去參與不感到失落)還要繼續。
想要早早為這段忙碌壅擠的行程寫下些甚麼好好記錄,也遲遲動不下筆,真的沒有太多感覺啊。
夏培的最後一日,最後的溫姊時間,看著幾位孩子去到哥本哈根盡情跳著舞,想著可孩子總有一天還是要成為大人,無論她成了大人後心中是否還肯住好一個孩子。
「繼續對事物保有感覺」,這麼樣的又呼應了我擔憂自己失去了感覺這件事,能夠繼續嗎?
第三天的「路的遠方看見光」演講,講者阿貴除了說生命有趨向美好的本能,還說叛逆是用盡生命的美好能量去實踐一件事。
我想要再多叛逆幾次呢。
(台北電影節期間,擁有正職且一直加班,上了九個工頭班,看了十四部電影,且把申請學校的備審資料準備好寄出,大概就是,我的叛逆了)
其實我現在的感覺,滿好的,不是嗎?